第175章 救济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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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江平道，“其实，我在检查她尸体的时候，就已经肯定了这一点。——虽然现场凌乱，她的衣裤也被脱了，上体和下体都有抓伤，貌似进行了激烈的抵抗，可是，她不太会伪造现场，手臂的抵抗伤没有，也许是她没有办法伪造。所以这就露出了破绽。”
“抵抗伤？”
“对，凶手既然把她的双臂都拧断了，用的力气是很大的，肯定会在手臂上形成一些抵抗伤，也就是抓拧掐等留下的伤痕，一般会出现在手臂、脖颈等处，如果在地上翻滚，可能还会有后背、臀部等部位的擦伤。这些，在尸体上都没有发现。当然，没有发现抵抗伤，不等于没有强暴，一些jng神强制和暴力威胁可以让受害人不敢反抗，从而没有出现抵抗伤。但是，有一个东西让我的怀疑进一步增大了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陈敏柔问。
陈敏柔道：“就是勒脖子的腰带。”
“腰带？”
“嗯，我发现死者的腰带完好地系在裤子上，而她脖子上的这条腰带质地很好，明显不是受害人这样的穷苦孩子能拥有的。在有被害人裤带可以用的情况下，凶手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使用自己的裤带呢？要知道，这不仅仅是使用什么来勒死被害人的问题，还有一个后果问题。——用了自己的裤腰带，不仅会暴露自己，而且裤子怎么办？提着走吗？这不符合常理。”
要知道古人的裤子都是很宽松的，必须用裤腰带系着，没有的话，就会全掉下去。
江平又说道：“按照常理，凶手作案后，除非是真诚悔罪了，否则，第一反应就是如何逃避罪责，为此杀人灭口的有，伪造现场的有，伪造不在场证据的有，只要是时间允许，凶手或多或少都会进行一些逃避罪责的准备。一般会把可能认出自己身份的东西带走。这乔泰如果是凶手，用自己的手帕塞嘴，还可以说是慌乱之下这样做了，但是用自己的裤带勒死被害人而不用被害人自己的裤带，这已经不正常，还把一双鞋子扔在了现场。这就更不正常了。他不怕别人认出是他的东西吗？而且，强暴案件，因为紧张而且时间紧迫，凶手一般都只会腿下裤子，而不会脱鞋子。鞋子留在现场，不符合常理。”
陈敏柔道：“嗯，有道理。那这案子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江平道：“小丫鬟听了你跟高山的话之后，便已经决意这样做了，恰好乔泰又单独睡一间房，又有后窗，她便决定实行她的计划。根据乔泰的供述，他睡觉前，是这小丫鬟服侍宽衣洗簌的，洗簌之后，小丫鬟服侍朱鹏在床上躺下，然后打开后窗，将水倒到了后面的空地。「」她肯定是利用从后窗倒掉洗脚水的机会，将朱鹏放在交椅上的腰带、手帕都扔到窗外，再把鞋子藏在怀里，然后把后窗关上拴好，拉门出去。穿上死者的鞋，来回走了一趟，留下了那两行鞋印。然后在柴房里伪造现场。”
陈敏柔道：“可是，她的两手都脱臼了，怎么伪造现场？”
“她先把自己衣裤脱了，把下体和上身抓伤，然后将手绢塞进自己嘴里，再用腰带捆住脖颈打一个死结。勒颈之后，大概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可以保持清醒。她把手插进柴门下面的缝隙，猛力往上一抬身子，就能把手臂弄断。弄断了两支手臂，然后躺下死去。——手臂脱臼非常疼痛，这孩子为了达到目的，当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。”
陈敏柔此时轻声抽泣着，望着那尸体，叹惜道：“你可真傻，你把实情告诉我，我们依然能将他绳之以法的！”
江平叹了口气说道：“如果他早点知道我们是大理寺的人，估计她也就不会自杀了。本来我还不想管那救济金的事情，正是她的自杀，让我决定了，干脆利用这次事件，把这贪污救济金的事情好好查一查。”
--------
第二天早上，风已经停了，天空又放晴了，只是外面到处是一片狼藉，路边的书有很多都被吹倒了，田间的农作物也都被吹的七零八落，好像被洗劫过了一样。
江平让高山跟刘水，跟着乔泰回家去银子办事去了。而自己则跟王向泽等人，去了衙门。
孝泰村属于南湖县，知县叫马承，是这两年新上任的。
几个人来到衙门，准备进去，却被门口两个衙役拦住了。
“你们是谁，想干什么？这里可是县衙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。”其中一个衙役说道。
江平从怀里拿出了官印，递到那两个衙役面前，说道：“我乃大理寺司直，要见你们知县。”
那两个衙役接过官印仔细一看，果然是大理寺司直的官印，急忙将官印递还给了江平，恭敬的说道：“几位稍等，我这就去通报。”
很快，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，看那官服，不难看出就是这南湖县的知县老爷了。
“大理寺司直大人光临本县，下官有失远迎，快快里面请。”知县，很是热情的跟江平打着招呼，并请他们进了衙门。
司直是正七品官职，南浔县虽然也是个大县，每年缴纳的税银也不好，但是与长安县相比还是有些差距，南浔县的县令官职只有从七品，比江平要略微低上一级。
进了衙门，分宾主坐下后，江平开门见山道：“马知县，我们本来是去余杭郡处理一些公务，在途径嘉兴的时候，在码头见到了许多卖小孩的人，本来以为是一些外来的难民，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竟然就是南浔县当地村民......”
江平将之前的所见所闻都与马知县说了，但是并没有说昨天小丫鬟死掉的事情。
马知县听了以后，显得很是惊讶，道：“确实朝廷每年都会给各个州县拨放救济款，不过，按照惯例，都是由村里的村正先上报本村需要救济的人员名单，然后由衙门户房审查，确定需要救济的人，再经过衙门师爷那里审查后，报到下官这里最终确定救济人员名单。”
江平又道：“那户房审查，是不是要去实地审核呢？”
“原则上是不去的。”知县道：“事务太多，报上来需要救济的人又特别多，一家家的核实，几乎是不可能的，而且，一家发放的救济金最多不过四百文，大米一石，这数额也不大，也没有必要一家家的核实。”
江平点了点头，然后又说道：“原来如此，那就是说，就算有人从中浑水摸鱼，那衙门也是不知道的喽。”
“这......”马知县一脸的为难之色。
江平笑了笑，然后将昨天晚上乔泰所供述的，一五一十的告诉的马知县。
马知县得知后更是惊讶不已，想不到自己管辖的地方，居然有人打起了救济款的注意，表示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。除了孝泰村，他管辖的其他几个村镇也一并要彻查。
下午，乔泰便带着村正，以及其他一些村民，数十人，来到衙门，交还以前贪污的救济款，并且马知县还对他们都做出了相应的处罚。
江平还有其他公务在身，也不方便久留，事情既然已经交接给了马知县，他也就懒得再多管了，带着人便离开了县衙。
“嗯。”江平道，“其实，我在检查她尸体的时候，就已经肯定了这一点。——虽然现场凌乱，她的衣裤也被脱了，上体和下体都有抓伤，貌似进行了激烈的抵抗，可是，她不太会伪造现场，手臂的抵抗伤没有，也许是她没有办法伪造。所以这就露出了破绽。”
“抵抗伤？”
“对，凶手既然把她的双臂都拧断了，用的力气是很大的，肯定会在手臂上形成一些抵抗伤，也就是抓拧掐等留下的伤痕，一般会出现在手臂、脖颈等处，如果在地上翻滚，可能还会有后背、臀部等部位的擦伤。这些，在尸体上都没有发现。当然，没有发现抵抗伤，不等于没有强暴，一些jng神强制和暴力威胁可以让受害人不敢反抗，从而没有出现抵抗伤。但是，有一个东西让我的怀疑进一步增大了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陈敏柔问。
陈敏柔道：“就是勒脖子的腰带。”
“腰带？”
“嗯，我发现死者的腰带完好地系在裤子上，而她脖子上的这条腰带质地很好，明显不是受害人这样的穷苦孩子能拥有的。在有被害人裤带可以用的情况下，凶手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使用自己的裤带呢？要知道，这不仅仅是使用什么来勒死被害人的问题，还有一个后果问题。——用了自己的裤腰带，不仅会暴露自己，而且裤子怎么办？提着走吗？这不符合常理。”
要知道古人的裤子都是很宽松的，必须用裤腰带系着，没有的话，就会全掉下去。
江平又说道：“按照常理，凶手作案后，除非是真诚悔罪了，否则，第一反应就是如何逃避罪责，为此杀人灭口的有，伪造现场的有，伪造不在场证据的有，只要是时间允许，凶手或多或少都会进行一些逃避罪责的准备。一般会把可能认出自己身份的东西带走。这乔泰如果是凶手，用自己的手帕塞嘴，还可以说是慌乱之下这样做了，但是用自己的裤带勒死被害人而不用被害人自己的裤带，这已经不正常，还把一双鞋子扔在了现场。这就更不正常了。他不怕别人认出是他的东西吗？而且，强暴案件，因为紧张而且时间紧迫，凶手一般都只会腿下裤子，而不会脱鞋子。鞋子留在现场，不符合常理。”
陈敏柔道：“嗯，有道理。那这案子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江平道：“小丫鬟听了你跟高山的话之后，便已经决意这样做了，恰好乔泰又单独睡一间房，又有后窗，她便决定实行她的计划。根据乔泰的供述，他睡觉前，是这小丫鬟服侍宽衣洗簌的，洗簌之后，小丫鬟服侍朱鹏在床上躺下，然后打开后窗，将水倒到了后面的空地。「」她肯定是利用从后窗倒掉洗脚水的机会，将朱鹏放在交椅上的腰带、手帕都扔到窗外，再把鞋子藏在怀里，然后把后窗关上拴好，拉门出去。穿上死者的鞋，来回走了一趟，留下了那两行鞋印。然后在柴房里伪造现场。”
陈敏柔道：“可是，她的两手都脱臼了，怎么伪造现场？”
“她先把自己衣裤脱了，把下体和上身抓伤，然后将手绢塞进自己嘴里，再用腰带捆住脖颈打一个死结。勒颈之后，大概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可以保持清醒。她把手插进柴门下面的缝隙，猛力往上一抬身子，就能把手臂弄断。弄断了两支手臂，然后躺下死去。——手臂脱臼非常疼痛，这孩子为了达到目的，当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。”
陈敏柔此时轻声抽泣着，望着那尸体，叹惜道：“你可真傻，你把实情告诉我，我们依然能将他绳之以法的！”
江平叹了口气说道：“如果他早点知道我们是大理寺的人，估计她也就不会自杀了。本来我还不想管那救济金的事情，正是她的自杀，让我决定了，干脆利用这次事件，把这贪污救济金的事情好好查一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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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，风已经停了，天空又放晴了，只是外面到处是一片狼藉，路边的书有很多都被吹倒了，田间的农作物也都被吹的七零八落，好像被洗劫过了一样。
江平让高山跟刘水，跟着乔泰回家去银子办事去了。而自己则跟王向泽等人，去了衙门。
孝泰村属于南湖县，知县叫马承，是这两年新上任的。
几个人来到衙门，准备进去，却被门口两个衙役拦住了。
“你们是谁，想干什么？这里可是县衙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。”其中一个衙役说道。
江平从怀里拿出了官印，递到那两个衙役面前，说道：“我乃大理寺司直，要见你们知县。”
那两个衙役接过官印仔细一看，果然是大理寺司直的官印，急忙将官印递还给了江平，恭敬的说道：“几位稍等，我这就去通报。”
很快，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从衙门里走了出来，看那官服，不难看出就是这南湖县的知县老爷了。
“大理寺司直大人光临本县，下官有失远迎，快快里面请。”知县，很是热情的跟江平打着招呼，并请他们进了衙门。
司直是正七品官职，南浔县虽然也是个大县，每年缴纳的税银也不好，但是与长安县相比还是有些差距，南浔县的县令官职只有从七品，比江平要略微低上一级。
进了衙门，分宾主坐下后，江平开门见山道：“马知县，我们本来是去余杭郡处理一些公务，在途径嘉兴的时候，在码头见到了许多卖小孩的人，本来以为是一些外来的难民，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竟然就是南浔县当地村民......”
江平将之前的所见所闻都与马知县说了，但是并没有说昨天小丫鬟死掉的事情。
马知县听了以后，显得很是惊讶，道：“确实朝廷每年都会给各个州县拨放救济款，不过，按照惯例，都是由村里的村正先上报本村需要救济的人员名单，然后由衙门户房审查，确定需要救济的人，再经过衙门师爷那里审查后，报到下官这里最终确定救济人员名单。”
江平又道：“那户房审查，是不是要去实地审核呢？”
“原则上是不去的。”知县道：“事务太多，报上来需要救济的人又特别多，一家家的核实，几乎是不可能的，而且，一家发放的救济金最多不过四百文，大米一石，这数额也不大，也没有必要一家家的核实。”
江平点了点头，然后又说道：“原来如此，那就是说，就算有人从中浑水摸鱼，那衙门也是不知道的喽。”
“这......”马知县一脸的为难之色。
江平笑了笑，然后将昨天晚上乔泰所供述的，一五一十的告诉的马知县。
马知县得知后更是惊讶不已，想不到自己管辖的地方，居然有人打起了救济款的注意，表示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。除了孝泰村，他管辖的其他几个村镇也一并要彻查。
下午，乔泰便带着村正，以及其他一些村民，数十人，来到衙门，交还以前贪污的救济款，并且马知县还对他们都做出了相应的处罚。
江平还有其他公务在身，也不方便久留，事情既然已经交接给了马知县，他也就懒得再多管了，带着人便离开了县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