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29章 艰难抉择
推荐阅读：黄帝内经、三国演义、水浒传、西游记、风起龙城、吞噬星空、正青春、周公解梦、第九特区、重生之御医
贪玩中文网 www.tanwanzw.com，最快更新末代阴阳师最新章节！
面对着这样近乎无解的局面，所有人都是惊慌交错，面如死灰。唯有一人不同，那就是赵敏。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，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杂质。
难道，她有什么办法？
我、东子、以及小北的那帮小兄弟，都不禁向这赵敏投去期盼的目光。她并未因为这些目光而感觉到丝毫不适，她的情绪也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波动，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——甚至可以认为是命令道：
“让你的人出去打旗语，告诉那边，我们是一艘日本货轮，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暴，所以船上的通讯系统都已经被损毁，无法接收对方的信号。而且我们的船舱也在刚刚那次炮击之中受损，但我们不能弃船，我们必须立即靠岸！然后，把船往西边开！”
如果我们表明我们是日本商船，而且船舱因为刚刚的炮击而漏水，那么渔政船为了顾及影响，势必不会再向我们开炮，最多就是一直监视着我们，直到我们靠岸或者是在这之前用快艇送检察人员上船。这样的话，我们就争取到了充足的时间和足够安全的环境，来做一些我们可以做的事情。或许，我们就可以找到办法，逃出去！
但是，把船往西边开！？
这他妈的算什么办法！？
诚然，不管这艘“大四喜号”隐藏的杀手锏是什么，只要小北将其使用出来，不管是用来逃跑或者是对抗，那么，不管我们的逃跑或者是对抗有没有成功，我们都站在了中国海上执法力量的对立面，甚至是站在了整个中国海军军方的对立面。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真的能够对抗这艘配备了主炮的渔政船——那又如何？难道它还能对抗配备有各种海面导弹的驱逐舰？难道它还能面对海军的飞行部队？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可能拥有超越一切现代舰船的巡航速度——那又如何？难道它能够逃出整个中国海洋执法力量的围追堵截？它甚至连一枚鱼雷都躲不开！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说不定可以变成一艘潜艇逃之夭夭——但在中国海军面前，这种体积，这种吨位的潜艇，不过只是一个笑话。
而且，如果“大四喜号”真的展示出了超乎正常人思维的科技水平，那么整个海军军方的注意力都会被我们吸引过来。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们恐怕真是插翅难逃。
因此，我认为，反抗是极为不理智的，也是极为危险的。
虽然不知道小北的自信和决心从何而来，但是如果不是他在这艘船上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，对于他的决定，我是肯定要出言劝阻的。只是我人微言轻，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——但赵敏不一样，赵敏杀伐果断，而且她真的有杀人的实力和决绝。
所以，当我看到赵敏出现，并阻止了小北开启隐藏数控操作台的那一刹那，我心中顿时涌上了希望。
而且我更加期盼，接下来，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，下什么样的决定。
本来听赵敏说的头头是道，我心里还忍不住涌上了一丝希望，以为她真的能拿出来什么两全其美而且切合实际的方法。但是听她说完所有的话，我顿时愣住了——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，这和东子的意思又有什么区别？
这他妈的，也能算是一个办法？
往西边走？
要是赵敏让小北往东边走，我或许都还有些理解。毕竟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东海海域，往东边走就是茫茫无际的太平洋。只要我们的船开进太平洋，那么这艘渔政船为了顾及国际影响，势必就不可能开出去追我们。
但是，往西边走，那就是中国大陆的位置！就是中国漫长的海岸线！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们除了靠岸束手就擒，还能有其他任何的选择吗？
就算这艘“大四喜号”神奇到可以变成一艘海陆两用作战舰，可以直接在地面上行驶，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区别。唯一可能出现的区别，也许就是因为我们航向的些许偏差，以此来决定我们是被上海公安逮捕，或者是被江苏浙江的公安机构逮捕。
可是这，对我们而言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。
站在小北的角度来说，他刚刚既然拒绝了东子的提议，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同意赵敏的提议。赵敏的意思和东子的意思其实是很接近的，其实我也是比较赞成这种不抵抗束手就擒的方式。
很可惜的是，如果赵敏的建议仅仅是止于此的话，那么，恐怕小北是不会答应的——他刚刚连东子的面子都不给，怎么会听赵敏的？虽然我不清楚这艘船里隐藏了什么秘密，但从小北刚刚的反应来看，就知道其中干系甚大，恐怕小北宁死也绝对不愿意落入官方手里。
让他束手就擒？就算是赵敏拿枪抵在他脑壳上，他恐怕也不会同意！
但是如果小北抵死不从的话，那么很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，赵敏拔出枪，将小北和他的小兄弟们全部杀光，然后自己向渔政投降。
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，但是以赵敏的性格，未必不可能发生！
想象到这个残酷而血腥的画面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虽然我跟这些小兄弟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，但是我很喜欢他们爽快宽敞的性格，就和这片大海一样宽敞。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很容易的，也是很好的朋友选择。而且他们做的海鲜汤很美味，而且刚刚那位棕色头发的小兄弟“牛顿”，还救过我一命……无论如何，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！
俗话说，吃人家的嘴软，拿人家的手短，赵敏也是吃过他们烹调的海鲜的，应该不至于使出这么凶残的手段吧？可是，当我的精神触手感知到赵敏身上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戾气时，我又觉得，我想象中的画面，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在这里。
正当我战战巍巍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，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北，突然开口，对着赵敏冷冷问道：“去西边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去西边，还能干什么？
我本来一直抱着的想法是：到了海岸线上，除了守株待兔等待抓捕我们这些不法分子归案的公安们，我们还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吗？
但听小北这么一问，我心中顿时又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来。
往西走靠岸，真的就只能束手就擒吗？
且不说以赵敏的性格，以及她这一路上的表现，可不可能会选择束手就擒——要知道，她在高速公路上，曾经冒着被狙击枪直接击毙的危险，打断了电磁铁后面的缆绳，让我们得以侥幸逃生。
她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会束手就擒的人，就算我们这驾驶舱里的所有人都选择了投降，她也必定会是那个战斗到最后的人！
而且，就算她自暴自弃，真的选择了束手就擒，那么直接在这里投降不就可以了么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，选择往西边开呢？
难道赵敏的话里，真的还隐藏着某种未曾言明的打算？
小北很显然是察觉出了赵敏话中的深意，否则也不会有如此一问。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，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很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了赵敏的身上。赵敏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，而是直视着小北，冷冰冰地回答道：
“我们肯定已经陷入了包围圈，按照现在的速度，是不可能跑得掉的。或许这艘船上还有什么被你当做杀手锏的秘密武器，但如果你用了它的话，那么我们肯定会引起海军的注意，也许能够侥幸逃生，也许会被轰成渣滓。但是很抱歉，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冒险。往西走，足够靠近海岸线之后，我会下船。之后的事情，就随便你了。”
足够靠近海岸线的地方？
下船？
这回，我算是真正明白赵敏的意思——她果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，她还是选择了要跑路。但是按照她的想法，不是从海上跑，而是从陆地上跑！
诚然，如果“大四喜号”靠岸的话，无论如何，这么大的一条货轮是不可能藏匿得了自己的身躯。但是我们如果在足够靠近海岸线的地方下船，那么未必没有希望！
海上执法人员的能量再怎么强大，甚至是联系了地面上的公安，也不可能在整条海岸线上严防死守。面对着无比宽阔的海域和无比漫长的海岸线，一个人的体型实在是会显得太渺小了。如果我们有潜水服，那么可以直接从水下潜上岸，就算没有潜水服，直接游上岸也没什么大碍！而且现在是下午，到了中国西海岸边，很可能就是晚上，夜色茫茫，一两个不起眼的人，绝难被发现！
不得不佩服，赵敏的想法果然天才。
按照她的想法来，我们逃生的几率很大——可是问题正在于此，这里的我们，指的自然就是我和赵敏，最多再加上东子。我们逃脱成功的几率很大，可这关小北什么事？这艘船上显然有着某样小北无法舍弃的东西，小北和他的小兄弟们，势必不可能和我们一样弃船逃跑，那么这个能帮助我们逃脱成功的方法，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！？
我想，赵敏考虑问题的时候肯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。
以她的思维方式，从来都只关心自己的目标能否达成，至于其他人的死活，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。如果小北愿意帮我们逃跑，那么我们逃亡成功之后，也无需顾及他们的情况，但如果小北不愿意的话，赵敏恐怕还是会选择采用最为直接，也是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——那就是把小北一行人全给杀了，她自己开船往西走。
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，且不说赵敏有没有可能自己就会开船——就算是她不会开，但现代化船舰操纵系统已经越来越人性化，按照赵敏的知识素养，以及对于机械武器的领悟能力，如果仅仅是想要把船开动起来的话，那么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只要这一路上不遇到什么大风大浪，她肯定有信心将我们带到距离海岸线足够近的地方，然后跳进水里游上岸。
至于等到那个时候，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的渔政船工作人员上船检查，发现堆满了一整个驾驶舱的尸体时，会是什么反应——那就不在赵敏的考虑范围之内了。
看着赵敏一脸冷漠的表情，以及她身上越来越肃杀死寂的气质，我是越来越担心自己想象中的血腥场面会发生在眼前。
可正当我感觉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即将被引爆的极点时，突然，小北仿佛是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，再次开口，淡淡道：“二十公里，是我的极限。”
二十公里？
什么二十公里？
这个数字，很显然不是在预测我们这艘船能逃出去多远，肯定也不是在预测那艘渔政船主炮的射程。
那么，就只有一个可能。
这个二十公里，应该指的是，他最多能将我们送到距离中国西海岸线二十公里的地方。至于我们该如何跨越这段距离，到达岸上，他并不关心，也并不在意。他能帮我们的仅止于此，至于我们之后的生死，他也不会关心太多。
如此说来的话，他是同意了赵敏的意见！？
俗话说，救人救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不过，小北愿意将我们送到二十公里的位置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我一方面惊讶于小北的决定，另外一方面也有一些暗暗的惊喜。毕竟如果真的这样打算的话，那么我们的逃亡几率是很大的——不必承担可能存在的被炮击风险，也不需要去吃那几个月的牢饭。
对于我和赵敏而言，如果成功，那可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。
可是，将我们距离海岸线二十公里的地方之后，小北自己又有什么打算呢？
当然，我这个时候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。
或许我的人格从本质上来说是卑劣的，在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的情况下，我没有那么的高风亮节，会去设身处地地考虑别人。事实上，这个时候，我担心的是，对于这个二十公里的距离，赵敏会不会不满意，她会不会讨价还价。
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，小北既然说了二十公里是他的极限，那么肯定就是他的极限。想必，在将我们送过去之后，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逃跑计划的。如果距离海岸线不足二十公里，对于他的逃跑计划而言，很有可能就无法成功。
虽然事实如此，但如果赵敏，对二十公里这个距离不满意的话……
那么我们双方，必然会再次陷入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。到时候一言不合，说不定结局便会以血腥来收场。
顿时，驾驶舱的的氛围一下子凝重到了极点。
而我的心脏，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上。
面对着这样近乎无解的局面，所有人都是惊慌交错，面如死灰。唯有一人不同，那就是赵敏。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，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杂质。
难道，她有什么办法？
我、东子、以及小北的那帮小兄弟，都不禁向这赵敏投去期盼的目光。她并未因为这些目光而感觉到丝毫不适，她的情绪也没有因此产生任何波动，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——甚至可以认为是命令道：
“让你的人出去打旗语，告诉那边，我们是一艘日本货轮，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风暴，所以船上的通讯系统都已经被损毁，无法接收对方的信号。而且我们的船舱也在刚刚那次炮击之中受损，但我们不能弃船，我们必须立即靠岸！然后，把船往西边开！”
如果我们表明我们是日本商船，而且船舱因为刚刚的炮击而漏水，那么渔政船为了顾及影响，势必不会再向我们开炮，最多就是一直监视着我们，直到我们靠岸或者是在这之前用快艇送检察人员上船。这样的话，我们就争取到了充足的时间和足够安全的环境，来做一些我们可以做的事情。或许，我们就可以找到办法，逃出去！
但是，把船往西边开！？
这他妈的算什么办法！？
诚然，不管这艘“大四喜号”隐藏的杀手锏是什么，只要小北将其使用出来，不管是用来逃跑或者是对抗，那么，不管我们的逃跑或者是对抗有没有成功，我们都站在了中国海上执法力量的对立面，甚至是站在了整个中国海军军方的对立面。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真的能够对抗这艘配备了主炮的渔政船——那又如何？难道它还能对抗配备有各种海面导弹的驱逐舰？难道它还能面对海军的飞行部队？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可能拥有超越一切现代舰船的巡航速度——那又如何？难道它能够逃出整个中国海洋执法力量的围追堵截？它甚至连一枚鱼雷都躲不开！
即便“大四喜号”说不定可以变成一艘潜艇逃之夭夭——但在中国海军面前，这种体积，这种吨位的潜艇，不过只是一个笑话。
而且，如果“大四喜号”真的展示出了超乎正常人思维的科技水平，那么整个海军军方的注意力都会被我们吸引过来。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们恐怕真是插翅难逃。
因此，我认为，反抗是极为不理智的，也是极为危险的。
虽然不知道小北的自信和决心从何而来，但是如果不是他在这艘船上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，对于他的决定，我是肯定要出言劝阻的。只是我人微言轻，说出来的话肯定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——但赵敏不一样，赵敏杀伐果断，而且她真的有杀人的实力和决绝。
所以，当我看到赵敏出现，并阻止了小北开启隐藏数控操作台的那一刹那，我心中顿时涌上了希望。
而且我更加期盼，接下来，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，下什么样的决定。
本来听赵敏说的头头是道，我心里还忍不住涌上了一丝希望，以为她真的能拿出来什么两全其美而且切合实际的方法。但是听她说完所有的话，我顿时愣住了——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，这和东子的意思又有什么区别？
这他妈的，也能算是一个办法？
往西边走？
要是赵敏让小北往东边走，我或许都还有些理解。毕竟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东海海域，往东边走就是茫茫无际的太平洋。只要我们的船开进太平洋，那么这艘渔政船为了顾及国际影响，势必就不可能开出去追我们。
但是，往西边走，那就是中国大陆的位置！就是中国漫长的海岸线！到了那个时候，我们除了靠岸束手就擒，还能有其他任何的选择吗？
就算这艘“大四喜号”神奇到可以变成一艘海陆两用作战舰，可以直接在地面上行驶，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区别。唯一可能出现的区别，也许就是因为我们航向的些许偏差，以此来决定我们是被上海公安逮捕，或者是被江苏浙江的公安机构逮捕。
可是这，对我们而言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。
站在小北的角度来说，他刚刚既然拒绝了东子的提议，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同意赵敏的提议。赵敏的意思和东子的意思其实是很接近的，其实我也是比较赞成这种不抵抗束手就擒的方式。
很可惜的是，如果赵敏的建议仅仅是止于此的话，那么，恐怕小北是不会答应的——他刚刚连东子的面子都不给，怎么会听赵敏的？虽然我不清楚这艘船里隐藏了什么秘密，但从小北刚刚的反应来看，就知道其中干系甚大，恐怕小北宁死也绝对不愿意落入官方手里。
让他束手就擒？就算是赵敏拿枪抵在他脑壳上，他恐怕也不会同意！
但是如果小北抵死不从的话，那么很有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，赵敏拔出枪，将小北和他的小兄弟们全部杀光，然后自己向渔政投降。
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，但是以赵敏的性格，未必不可能发生！
想象到这个残酷而血腥的画面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。虽然我跟这些小兄弟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，但是我很喜欢他们爽快宽敞的性格，就和这片大海一样宽敞。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很容易的，也是很好的朋友选择。而且他们做的海鲜汤很美味，而且刚刚那位棕色头发的小兄弟“牛顿”，还救过我一命……无论如何，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！
俗话说，吃人家的嘴软，拿人家的手短，赵敏也是吃过他们烹调的海鲜的，应该不至于使出这么凶残的手段吧？可是，当我的精神触手感知到赵敏身上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戾气时，我又觉得，我想象中的画面，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在这里。
正当我战战巍巍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，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北，突然开口，对着赵敏冷冷问道：“去西边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去西边，还能干什么？
我本来一直抱着的想法是：到了海岸线上，除了守株待兔等待抓捕我们这些不法分子归案的公安们，我们还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吗？
但听小北这么一问，我心中顿时又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来。
往西走靠岸，真的就只能束手就擒吗？
且不说以赵敏的性格，以及她这一路上的表现，可不可能会选择束手就擒——要知道，她在高速公路上，曾经冒着被狙击枪直接击毙的危险，打断了电磁铁后面的缆绳，让我们得以侥幸逃生。
她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会束手就擒的人，就算我们这驾驶舱里的所有人都选择了投降，她也必定会是那个战斗到最后的人！
而且，就算她自暴自弃，真的选择了束手就擒，那么直接在这里投降不就可以了么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，选择往西边开呢？
难道赵敏的话里，真的还隐藏着某种未曾言明的打算？
小北很显然是察觉出了赵敏话中的深意，否则也不会有如此一问。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，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很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了赵敏的身上。赵敏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，而是直视着小北，冷冰冰地回答道：
“我们肯定已经陷入了包围圈，按照现在的速度，是不可能跑得掉的。或许这艘船上还有什么被你当做杀手锏的秘密武器，但如果你用了它的话，那么我们肯定会引起海军的注意，也许能够侥幸逃生，也许会被轰成渣滓。但是很抱歉，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冒险。往西走，足够靠近海岸线之后，我会下船。之后的事情，就随便你了。”
足够靠近海岸线的地方？
下船？
这回，我算是真正明白赵敏的意思——她果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，她还是选择了要跑路。但是按照她的想法，不是从海上跑，而是从陆地上跑！
诚然，如果“大四喜号”靠岸的话，无论如何，这么大的一条货轮是不可能藏匿得了自己的身躯。但是我们如果在足够靠近海岸线的地方下船，那么未必没有希望！
海上执法人员的能量再怎么强大，甚至是联系了地面上的公安，也不可能在整条海岸线上严防死守。面对着无比宽阔的海域和无比漫长的海岸线，一个人的体型实在是会显得太渺小了。如果我们有潜水服，那么可以直接从水下潜上岸，就算没有潜水服，直接游上岸也没什么大碍！而且现在是下午，到了中国西海岸边，很可能就是晚上，夜色茫茫，一两个不起眼的人，绝难被发现！
不得不佩服，赵敏的想法果然天才。
按照她的想法来，我们逃生的几率很大——可是问题正在于此，这里的我们，指的自然就是我和赵敏，最多再加上东子。我们逃脱成功的几率很大，可这关小北什么事？这艘船上显然有着某样小北无法舍弃的东西，小北和他的小兄弟们，势必不可能和我们一样弃船逃跑，那么这个能帮助我们逃脱成功的方法，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！？
我想，赵敏考虑问题的时候肯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。
以她的思维方式，从来都只关心自己的目标能否达成，至于其他人的死活，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。如果小北愿意帮我们逃跑，那么我们逃亡成功之后，也无需顾及他们的情况，但如果小北不愿意的话，赵敏恐怕还是会选择采用最为直接，也是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——那就是把小北一行人全给杀了，她自己开船往西走。
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，且不说赵敏有没有可能自己就会开船——就算是她不会开，但现代化船舰操纵系统已经越来越人性化，按照赵敏的知识素养，以及对于机械武器的领悟能力，如果仅仅是想要把船开动起来的话，那么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。
只要这一路上不遇到什么大风大浪，她肯定有信心将我们带到距离海岸线足够近的地方，然后跳进水里游上岸。
至于等到那个时候，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的渔政船工作人员上船检查，发现堆满了一整个驾驶舱的尸体时，会是什么反应——那就不在赵敏的考虑范围之内了。
看着赵敏一脸冷漠的表情，以及她身上越来越肃杀死寂的气质，我是越来越担心自己想象中的血腥场面会发生在眼前。
可正当我感觉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即将被引爆的极点时，突然，小北仿佛是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，再次开口，淡淡道：“二十公里，是我的极限。”
二十公里？
什么二十公里？
这个数字，很显然不是在预测我们这艘船能逃出去多远，肯定也不是在预测那艘渔政船主炮的射程。
那么，就只有一个可能。
这个二十公里，应该指的是，他最多能将我们送到距离中国西海岸线二十公里的地方。至于我们该如何跨越这段距离，到达岸上，他并不关心，也并不在意。他能帮我们的仅止于此，至于我们之后的生死，他也不会关心太多。
如此说来的话，他是同意了赵敏的意见！？
俗话说，救人救到底，送佛送到西。不过，小北愿意将我们送到二十公里的位置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我一方面惊讶于小北的决定，另外一方面也有一些暗暗的惊喜。毕竟如果真的这样打算的话，那么我们的逃亡几率是很大的——不必承担可能存在的被炮击风险，也不需要去吃那几个月的牢饭。
对于我和赵敏而言，如果成功，那可真是一个双赢的局面。
可是，将我们距离海岸线二十公里的地方之后，小北自己又有什么打算呢？
当然，我这个时候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。
或许我的人格从本质上来说是卑劣的，在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的情况下，我没有那么的高风亮节，会去设身处地地考虑别人。事实上，这个时候，我担心的是，对于这个二十公里的距离，赵敏会不会不满意，她会不会讨价还价。
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，小北既然说了二十公里是他的极限，那么肯定就是他的极限。想必，在将我们送过去之后，他还是有着自己的逃跑计划的。如果距离海岸线不足二十公里，对于他的逃跑计划而言，很有可能就无法成功。
虽然事实如此，但如果赵敏，对二十公里这个距离不满意的话……
那么我们双方，必然会再次陷入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。到时候一言不合，说不定结局便会以血腥来收场。
顿时，驾驶舱的的氛围一下子凝重到了极点。
而我的心脏，几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