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心境突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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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时，他尚能挣扎，但没多久就被咬的遍体伤口，倒在了地上。
过了一会儿之后，所有的僵尸又恢复了散乱没有神智的状态，抬起头来左右观望，缓缓地将眸子转向了闻歌这边。
他们都死了，却还能动。
这三尸散，是用天下奇毒，尸毒炼制的，居然真的将这些人变成了僵尸。
闻歌轻轻哦了一声，咳嗽一下吐出一口血来，他之前一个不小心，也中了这毒，这三尸散的毒，比起金环白蛇毒和海蛇毒来，似乎毒性差了一截，但这毒，让他的身体有点僵硬。
皱眉向前看去，只见地上的赵四，身体痉挛了一阵后，也缓缓地站立了起来，他脸颊上被咬的破开，皮肉翻出深可见骨，眸子呆滞地看向闻歌。
他本就是侏儒，此刻身体上被咬的满是伤口，到处都是条絮状的烂肉，黑血兀自汩汩流出，模样甚是可怖。
看着这些僵尸，闻歌露出一副恍然表情：“难怪那些傀儡，死去多时了还能动，原来……”
他想到了一些事情，恐怕之前李小白他们的推论有错，那些傀儡尸，可能是中了三尸散，然后才会被纵尸秘术操纵自如，行动起来和常人无异，这世间有很多奇人异士，即便是闻歌的师傅剑独孤，剑圣修为，高处寂寒，也摸不到巅峰的项背。
若是有了一定成就便沾沾自喜，定会止步不前，这世间的许多事，都没有尽头和巅峰，因为巅峰之上，还有巅峰。
三尸散这种毒药，极其罕见少有，炼制耗时耗力，一般人根本买不起，比黄金还要贵几倍……是什么人下了这么大价钱，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布局，陷害自己？
闻歌本来一直不愿往那个方面去想，但此时他颇为失落。
恐怕是那些门阀世家，联合起来对付他闻歌了。
如今朝廷，天子昏聩，被宦官和帝师古墨掌控，朝中门阀林立，互相斗争，四方藩镇割据政令不通，大唐已经……
几年前，闻歌两科上榜，进士出身，本已可以做官，但他看不惯那朝中的污浊，选择进入六扇门里，当一个捕役，他以为，当捕快捉尽天下的坏人，能够还大唐朗朗乾坤。
“我错了……”
闻歌苦笑，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了。
当年他一厢情愿，背负着师傅剑独孤的教诲出山，就是想要红尘炼心，在尘世中磨练自己这把剑，那时候的他锐利无比，犹如一把出鞘利剑，佛挡杀佛，神挡杀神！
但三年后的今天，他的心境了如止水。
他的剑术已经超凡入圣，当世之间，也许只有师傅剑独孤能和他一较长短了，但是闻歌的心……他渐渐明白，当年师傅为何要放弃功名利禄，选择跳崖自尽。
人一旦成为圣人，就要背负很多很多东西。
因为圣人看透了世间一切，心境自然也会蒙上很多东西。
这一段时间以来，闻歌常常叹气，是忧国忧民么？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想，日后大唐会往何处发展……就好似是六扇门，虽然如今六扇门掌有天下九道，十八处捕房，实际上……很多捕头和捕快是不受长安捕房控制的。
所以，朝廷为了掌握其他各道的捕房，不得不……
这世间最肮脏的，就是政客，闻歌很讨厌政客，恨不得杀尽这世间的政客，但他也知道，这些人杀之不绝。
有阳光，便有黑暗。
大唐这架马车，要继续奔腾下去，就需要有人付出些什么，朝中的门阀世家不愿意看到闻歌执掌六扇门，因为六扇门握有缉捕之权，大唐的天子，可以利用六扇门对天下九道的门阀世家们敲打威慑。
所以，他们将闻歌支开，送去了洛阳府。
送走闻歌之后，立即有另一股势力上台，这股势力就是忘人屠，和忘人屠背后之人……他们也深知，这六扇门乃是除了大唐府军之外，天下第二紧要的势力，谁都想要攥在手中，天子也想……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清除异己。
可是，闻歌现在好奇的是，下令清除六扇门的，到底是当今圣上，还是帝师古墨和门阀世家妥协的结果？
又或者说，如今的六扇门，是否已经沦为某个门阀世家的府兵？
他很想要进入大明宫去觐见天子……但时机不成熟，他和唐德振一样，身负秘职，此刻的他，每日都在为大唐忧虑。
以前他不懂，师傅剑独孤在深山老林中为何那般洒脱惬意，而且在闻歌出山之时，会黯然神伤，为自己惋惜。
现在看来……
他心知他走之后，忘人屠不会放过他在六扇门中的旧部，别的门阀世家也不会放过，当年闻歌为了断案，将天下的权贵显赫得罪了个遍，那时候的他就像是大唐诗人李白的《侠客行》所写：“十步杀一人，千里不留行，事了拂衣去，深藏功与名！”
他想要杀尽天下奸邪，如痴如醉的杀，杀，杀！
所以那时候的他杀气那么的重，被称为“小无常”。
但此刻的闻歌……
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旧部被屠，却无能为力，这三年来他磨练心性，渐渐的进入了剑道的炼心境，一个人的剑最初都是锐利无比的，闻歌也是，他此刻想要将自己的剑磨的更快，就需要一次次的打磨，三年前的闻歌，太过于骄躁。
而此时的他，有点悲天怜人。
原来这世间最难的不是成为剑圣，而是将剑圣的“剑”举起来，闻歌此刻已经举不起他手中的剑了，就好似成为了天子，却不能挥斥江河一般，天子宠溺后宫，言官们会将天子骂成殷纣和炀帝，天子饮食铺张，言官们会骂天子不食民间疾苦，但朝中的大臣们自己却妻妾成群，锦衣玉食……
有时闻歌自己都分不清，他想要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。
他清楚的记得，在洛阳府曾捉过一个强盗，那强盗单人闯入了刘员外一家，将刘员外的子孙全部杀死，功夫了得。
洛阳府的捕快束手无策，最后闻歌出马。
那强盗其实是个可怜人……自小在山中学武，学了十几年出山，却发现自己有媒妁之言指腹为婚的童养媳被刘员外霸占，不仅如此，刘员外还将他父母田地霸占，令二老流落街头，拾荒为生。
就因为那刘员外，乃是刘氏一族的宗亲。
而强盗一家，无亲无故，荒野小民。
强盗索要天理无果，求告无门，最终铤而走险犯下杀人大案……洛阳府的那些捕头们，也并非是无法捉住这强盗，只是因为这强盗心已死，人之悲哀莫过于心死，他只想要求死，以硬碰硬，定会有伤亡。
而洛阳府的捕头老爷们，还要去喝花酒，听小曲儿，看胡舞，哪有胆气和这强盗搏命？
当闻歌到了刘员外家时，那强盗心知不是闻歌对手，和闻歌畅谈半宿之后，含笑自尽。
闻歌怒发冲冠，一剑将刘员外家劈开，终于在那时突破了“剑圣”境界。那时候的闻歌，心中只有恨意，恨老天，恨门阀，恨捕快，恨自己。
但恨意滔天，他也无法对恶贯满盈的刘员外做些什么，因为他是官，而那强盗已死。
官字两张口，却不在自己脸上，是非对错，都是他人来说……若是闻歌杀了刘员外，他就变成了强盗，他就变成了乱臣贼子。
想到这里，闻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，眉毛轻轻皱着，看了看双手，他现在想想，三年前那般动辄出手伤人，是多么的可笑，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？师傅剑独孤也许就是被这剑圣头上的紧箍压的走火入魔，最后跳崖的吧？
抬起头望了望天空，他不由想起自己身上担负的秘职，他的路还很长，圣上，闻歌不会让您失望，您可一定要等我出来……
眉毛舒开，闻歌带着淡笑，走向下一个囚室。
他想，或许圣上自己也累了吧，大唐李氏的江山，如今看似繁华，实则千疮百孔，门阀世家们一步步占据了朝廷，占据了天下各道，现如今已经开始对天子直接掌控的长安捕房下手了。
这朝廷就像是战场，众人都在疆域上驰骋，寸土必争，都想安插自己的棋子，六扇门今日已成主战场，而他闻歌，将成为大唐的宝剑，斩杀一切奸邪！
淡然一笑之时，闻歌有种错觉，郁结的心境，似乎豁然开朗，他冥冥中察觉到了什么，那久违的剑心，似有了不同的体味。
初时，他尚能挣扎，但没多久就被咬的遍体伤口，倒在了地上。
过了一会儿之后，所有的僵尸又恢复了散乱没有神智的状态，抬起头来左右观望，缓缓地将眸子转向了闻歌这边。
他们都死了，却还能动。
这三尸散，是用天下奇毒，尸毒炼制的，居然真的将这些人变成了僵尸。
闻歌轻轻哦了一声，咳嗽一下吐出一口血来，他之前一个不小心，也中了这毒，这三尸散的毒，比起金环白蛇毒和海蛇毒来，似乎毒性差了一截，但这毒，让他的身体有点僵硬。
皱眉向前看去，只见地上的赵四，身体痉挛了一阵后，也缓缓地站立了起来，他脸颊上被咬的破开，皮肉翻出深可见骨，眸子呆滞地看向闻歌。
他本就是侏儒，此刻身体上被咬的满是伤口，到处都是条絮状的烂肉，黑血兀自汩汩流出，模样甚是可怖。
看着这些僵尸，闻歌露出一副恍然表情：“难怪那些傀儡，死去多时了还能动，原来……”
他想到了一些事情，恐怕之前李小白他们的推论有错，那些傀儡尸，可能是中了三尸散，然后才会被纵尸秘术操纵自如，行动起来和常人无异，这世间有很多奇人异士，即便是闻歌的师傅剑独孤，剑圣修为，高处寂寒，也摸不到巅峰的项背。
若是有了一定成就便沾沾自喜，定会止步不前，这世间的许多事，都没有尽头和巅峰，因为巅峰之上，还有巅峰。
三尸散这种毒药，极其罕见少有，炼制耗时耗力，一般人根本买不起，比黄金还要贵几倍……是什么人下了这么大价钱，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布局，陷害自己？
闻歌本来一直不愿往那个方面去想，但此时他颇为失落。
恐怕是那些门阀世家，联合起来对付他闻歌了。
如今朝廷，天子昏聩，被宦官和帝师古墨掌控，朝中门阀林立，互相斗争，四方藩镇割据政令不通，大唐已经……
几年前，闻歌两科上榜，进士出身，本已可以做官，但他看不惯那朝中的污浊，选择进入六扇门里，当一个捕役，他以为，当捕快捉尽天下的坏人，能够还大唐朗朗乾坤。
“我错了……”
闻歌苦笑，他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了。
当年他一厢情愿，背负着师傅剑独孤的教诲出山，就是想要红尘炼心，在尘世中磨练自己这把剑，那时候的他锐利无比，犹如一把出鞘利剑，佛挡杀佛，神挡杀神！
但三年后的今天，他的心境了如止水。
他的剑术已经超凡入圣，当世之间，也许只有师傅剑独孤能和他一较长短了，但是闻歌的心……他渐渐明白，当年师傅为何要放弃功名利禄，选择跳崖自尽。
人一旦成为圣人，就要背负很多很多东西。
因为圣人看透了世间一切，心境自然也会蒙上很多东西。
这一段时间以来，闻歌常常叹气，是忧国忧民么？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想，日后大唐会往何处发展……就好似是六扇门，虽然如今六扇门掌有天下九道，十八处捕房，实际上……很多捕头和捕快是不受长安捕房控制的。
所以，朝廷为了掌握其他各道的捕房，不得不……
这世间最肮脏的，就是政客，闻歌很讨厌政客，恨不得杀尽这世间的政客，但他也知道，这些人杀之不绝。
有阳光，便有黑暗。
大唐这架马车，要继续奔腾下去，就需要有人付出些什么，朝中的门阀世家不愿意看到闻歌执掌六扇门，因为六扇门握有缉捕之权，大唐的天子，可以利用六扇门对天下九道的门阀世家们敲打威慑。
所以，他们将闻歌支开，送去了洛阳府。
送走闻歌之后，立即有另一股势力上台，这股势力就是忘人屠，和忘人屠背后之人……他们也深知，这六扇门乃是除了大唐府军之外，天下第二紧要的势力，谁都想要攥在手中，天子也想……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清除异己。
可是，闻歌现在好奇的是，下令清除六扇门的，到底是当今圣上，还是帝师古墨和门阀世家妥协的结果？
又或者说，如今的六扇门，是否已经沦为某个门阀世家的府兵？
他很想要进入大明宫去觐见天子……但时机不成熟，他和唐德振一样，身负秘职，此刻的他，每日都在为大唐忧虑。
以前他不懂，师傅剑独孤在深山老林中为何那般洒脱惬意，而且在闻歌出山之时，会黯然神伤，为自己惋惜。
现在看来……
他心知他走之后，忘人屠不会放过他在六扇门中的旧部，别的门阀世家也不会放过，当年闻歌为了断案，将天下的权贵显赫得罪了个遍，那时候的他就像是大唐诗人李白的《侠客行》所写：“十步杀一人，千里不留行，事了拂衣去，深藏功与名！”
他想要杀尽天下奸邪，如痴如醉的杀，杀，杀！
所以那时候的他杀气那么的重，被称为“小无常”。
但此刻的闻歌……
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旧部被屠，却无能为力，这三年来他磨练心性，渐渐的进入了剑道的炼心境，一个人的剑最初都是锐利无比的，闻歌也是，他此刻想要将自己的剑磨的更快，就需要一次次的打磨，三年前的闻歌，太过于骄躁。
而此时的他，有点悲天怜人。
原来这世间最难的不是成为剑圣，而是将剑圣的“剑”举起来，闻歌此刻已经举不起他手中的剑了，就好似成为了天子，却不能挥斥江河一般，天子宠溺后宫，言官们会将天子骂成殷纣和炀帝，天子饮食铺张，言官们会骂天子不食民间疾苦，但朝中的大臣们自己却妻妾成群，锦衣玉食……
有时闻歌自己都分不清，他想要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。
他清楚的记得，在洛阳府曾捉过一个强盗，那强盗单人闯入了刘员外一家，将刘员外的子孙全部杀死，功夫了得。
洛阳府的捕快束手无策，最后闻歌出马。
那强盗其实是个可怜人……自小在山中学武，学了十几年出山，却发现自己有媒妁之言指腹为婚的童养媳被刘员外霸占，不仅如此，刘员外还将他父母田地霸占，令二老流落街头，拾荒为生。
就因为那刘员外，乃是刘氏一族的宗亲。
而强盗一家，无亲无故，荒野小民。
强盗索要天理无果，求告无门，最终铤而走险犯下杀人大案……洛阳府的那些捕头们，也并非是无法捉住这强盗，只是因为这强盗心已死，人之悲哀莫过于心死，他只想要求死，以硬碰硬，定会有伤亡。
而洛阳府的捕头老爷们，还要去喝花酒，听小曲儿，看胡舞，哪有胆气和这强盗搏命？
当闻歌到了刘员外家时，那强盗心知不是闻歌对手，和闻歌畅谈半宿之后，含笑自尽。
闻歌怒发冲冠，一剑将刘员外家劈开，终于在那时突破了“剑圣”境界。那时候的闻歌，心中只有恨意，恨老天，恨门阀，恨捕快，恨自己。
但恨意滔天，他也无法对恶贯满盈的刘员外做些什么，因为他是官，而那强盗已死。
官字两张口，却不在自己脸上，是非对错，都是他人来说……若是闻歌杀了刘员外，他就变成了强盗，他就变成了乱臣贼子。
想到这里，闻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，眉毛轻轻皱着，看了看双手，他现在想想，三年前那般动辄出手伤人，是多么的可笑，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？师傅剑独孤也许就是被这剑圣头上的紧箍压的走火入魔，最后跳崖的吧？
抬起头望了望天空，他不由想起自己身上担负的秘职，他的路还很长，圣上，闻歌不会让您失望，您可一定要等我出来……
眉毛舒开，闻歌带着淡笑，走向下一个囚室。
他想，或许圣上自己也累了吧，大唐李氏的江山，如今看似繁华，实则千疮百孔，门阀世家们一步步占据了朝廷，占据了天下各道，现如今已经开始对天子直接掌控的长安捕房下手了。
这朝廷就像是战场，众人都在疆域上驰骋，寸土必争，都想安插自己的棋子，六扇门今日已成主战场，而他闻歌，将成为大唐的宝剑，斩杀一切奸邪！
淡然一笑之时，闻歌有种错觉，郁结的心境，似乎豁然开朗，他冥冥中察觉到了什么，那久违的剑心，似有了不同的体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