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危险关系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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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要屋子你就给！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！”
果然，回到家饭桌上一说，胡麦麦第一个拍了桌子。
魏老爷子和琥珀冷着脸不说话，天冬一边庆幸这顿饭吃完了，一点也没浪费，一边小心翼翼收拾碗筷。
魏远志在心里直叹气，这哪是他说了算的事情。
魏老爷子看不下去了，“算了，麦麦，人家是正经医生，跟我还有共同语言，事情没那么坏。”
老爷子发了话，胡麦麦不好顶撞，抓上魏远志往外走，“你看看哪间要给他们？”
第一次没能拖动，胡麦麦就着昏黄灯光看了他一眼，忽而心头一紧。
魏远志目光绝望，如同一个溺水的人。
她突然不想逼他做决定了，轻叹道：“哪一间，你也做不了主，对不对？”
魏远志点点头，刚发出一个极其低微的声音，琥珀霍然而起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：“分家吧！”
裴醒是吃完饭不久到的魏家大院，他一直在忙，谁也不知道他忙什么，只是他以谁都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，瘦得衣服空空荡荡。
他和琥珀好似有什么约定，琥珀一直徘徊在门口等待，车声一响，立刻冲了出去。
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，他和琥珀不好多说，两人执手相顾，都红了眼眶。
魏远志下意识看向胡麦麦，不知是不是天气暖和，人养得好，她的脸色好看许多，蜡黄色悄然褪尽了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这只是胡麦麦准备睡觉，刚洗了脸卸了病容妆而已。
天冬拉着魏老爷子站在门口，裴醒一个箭步抢上前，重重跪了下来。
魏老爷子茫茫然看向琥珀，琥珀咬着牙，目光悲愤而决绝。
“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魏老爷子扶着他起身，挤出笑容，“我一把年纪，到底要比你们能扛事一些。”
“我和琥珀准备……”
“不，我不跟你走！”琥珀两行泪流下来。
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包括坚守和离别。
胡麦麦和魏远志已然明白过来，两人交换一个眼色，胡麦麦低声道：“这也是一条出路。”
魏远志点点头道：“你们几个一块走，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把我们赶走，让日本人来住，对吗？”琥珀冷哼一声，“别做梦了！我不会让你得逞！”
裴醒笑了笑，目不转睛看着琥珀，“你们误会了，我的意思，我想跟琥珀照着原计划成亲，我们去领个证，自家人，对，就是我们几个，一块好下馆子好好吃一顿。”
“我从小在这长大，这才是我的家。老爷子，我们小夫妻不太会过日子，还请你多管管我们。”
……
他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多日来的小盘算，满脸都是笑，像回到去年最后一天回来的那一刻，家里没有任何变故，他也从来没经历过任何挫折和抗争。
琥珀呆住了，忽而惊叫一声，扑入他的怀里。
困扰他们多日的难题，原来这么容易解决。
魏远志突然一阵头晕目眩，脚步一个踉跄，被一双坚定的手牢牢扶住，不由得抓紧了这手臂。
胡麦麦没有挣开他的手，两人四目相对，有说不出的温柔。
也许是月色太朦胧，魏远志第一次发现她这么美，肌肤如玉，眼睛灿若星辰。
他第一次想好好解决自己的疑问，同时解决自己的麻烦。
夜深人静，琥珀房间灯火昏暗，哭声隐隐。
魏远志拉着胡麦麦走进书房相对而坐，胡麦麦擦了桂花膏面霜，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桂花香气，让人平添几分妩媚。
桌上放着一叠钱，那是他刚拿到的薪水，有了钱，他陡然生出几分底气，才敢和她面对交锋。
是的，这是交锋，不是温情脉脉的恋爱。
“这是我的薪水，你收着过日子。”
胡麦麦随手点了点，掏出小账本记下来，冲他一点头，“开支都在这，不会乱花你的钱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钱，我的钱就是你的钱。”
魏远志终于说出这句话，心头突突作跳。
胡麦麦满脸疑惑看着他，等他的下一句。
魏远志用光了全部的勇气，什么都不敢说了。
胡麦麦一扭头，从书柜最下面翻了翻，拎着一瓶酒放在桌上。
“不，我不喝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酒壮怂人胆！喝！”
魏远志哭笑不得，觉得被人看扁了，赌气般起身和她对视，低声道：“日本人要用我，肯定会安排一个女人在我身边，这事只有你能帮我。”
他的眼里都是恐慌惧怕，没有爱。
如果不是那一闪而过的温柔，胡麦麦不会坐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。
却是因为那一闪而过的温柔，她才觉得满心悲凉。
胡麦麦变戏法一般从书柜后面翻出两个酒杯和一碟花生米，大喇喇倒了两杯酒，冲着他一指，“挑！”
魏远志连连摆手，“我不喝，真的不喝。”
胡麦麦一拍桌子，“有老娘，你怕个屁！”
“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。”魏远志直挠头，“麦麦，女人别这么喝，不不，你怎么藏这么严实。”
“少废话！干了！”
魏远志一饮而尽，偷窥她一眼，生怕她真的生气。
胡麦麦一口喝了，侧脸过去用力抹了把脸，泪水也顺手擦了。
魏远志看得真真切切，心里某个地方忽而塌了。
天冬抓着棍子冲进来，“魏远志！你敢欺负妈妈！”
胡麦麦怒喝，“兔崽子，敢这么跟你哥说话！”
天冬迅速将棍子藏在身后，疑惑地看着两人。
“你快去睡吧。我跟你妈妈喝喝酒，说说话。”
“我就知道，妈妈要变成嫂子了！”天冬冲两人做鬼脸，抓了一把花生米，一溜烟跑了。
被天冬戳穿，胡麦麦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，继续倒酒吃东西。
“我觉得你不像天冬的妈……”魏远志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开口。
“我今年21，老爷子那有我的生辰八字。”胡麦麦一句话解决他的问题。
魏远志犹如醍醐灌顶，这才明白魏老爷子为何如此反常，低声道：“老爷子以前认识你？”
“他跟我爷爷是兄弟，一块从山东兰陵出来。”
夜色深沉，窗户出现两人推杯送盏的剪影。
“我做的松花皮蛋咸蛋十里八乡都说好。”
“可别吹了，以后在家里蹲着就好，我养你。”
“我在家蹲着，谁出去跟你送……”
魏远志咳了一声，胡麦麦笑起来，“老奸巨猾！”
“这四个字不能往这用。”魏远志一本正经纠正她，“你基础挺好的，以后我教你念书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我要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学生，魏家的祸就更大了。”
魏远志一愣，坐下来推开窗户，仰望着明月轻轻叹息。
胡麦麦收敛笑容，和他坐在一块赏月，享受这片刻安宁。
祸从来没有大小。
招上，谁都跑不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裴醒和琥珀一前一后走出来，虽然都是满脸浮肿，脸上都有幸福的笑容。
魏远志和胡麦麦一边刷牙一边相视点头，琥珀冲着两人一摆手，“我们去登记，晚上早点回来喝喜酒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喜糖我去买。”
“我也去！”屋内传来天冬的喊声，接着是一阵慌乱的下床穿衣和脚步声。
“少不了你的！”裴醒抢进天冬的屋子，把沉甸甸的钱包交到他手里，“想吃什么买什么！”
“哇哦！姐夫！”天冬很利索改了口。
裴醒和琥珀跟魏老爷子说了一声，又牵着手走了。
没多久，门被人砰砰敲响，大家都以为是小夫妻忘了拿东西，胡麦麦连忙去开门，脸色一沉，倒退着回来了。
他们的房客比谁都着急，这么早就上门了。
是祸，谁也跑不了。
宫间卿亲自带着一队人进门，俨然已经是魏家大院的主人，冲着院子一指，什么话都没说，背着手站在屋檐下晒太阳。
领头的西装男眼睛片厚厚的，一进门摸出尺子等家伙事就开始测量。
魏远志闻声而来，满脸疑惑打量众人，绕着西装男等人转，只不过谁都没想搭理他，几划拉已经测完了。
魏远志没奈何，走到宫间卿面前，被他这身军装和凌厉的眼神吓了一个趔趄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您这是要干什么？”
西装男大手一挥，“宫间先生想封了这张门，在另外一边开一个门。”
魏远志傻眼了，“宫间先生肯定是误会了，大门在前面，前面。”
魏远志费了力气指着大门，生怕他们看不见。
西装男不耐烦道：“宫间先生没有误会，他不愿跟你们中国人出入同一道门。”
魏远志看魏满江的房间还没动静，刻意提高了声音，“这房子是我家老爷子的……”
“出尔反尔！”宫间卿冷哼一声，扭头就走。
“慢！”魏老爷子刻意拄着拐杖走出来，一路颤颤巍巍，把地面戳得发出声声巨响。
宫间卿等一干人等都皱了眉头，宫间卿上前一步抱拳，“老先生，打扰了。”
“都是同行，不必客气。”
“我跟你不是同行。”宫间卿嗤笑一声，“卖狗皮膏药的不要到处瞎攀亲戚。”
魏远志嘴巴都气歪了，魏老爷子倒也沉得住气，笑道：“这院子是我卖狗皮膏药赚的，我孙子不孝，为了攀附上级乱答应别人，我对他非常不满意，随时可以让他卷铺盖走人。”
“很好，我非常期待你们祖孙断绝关系。”宫间卿挥挥手，“量好了就动工，不要吵到老先生。”
“宫间先生，你也看到了，我家两对小夫妻，还有一老一小，没有别人的地方，你住这太委屈了。”
“我只要这一面。”宫间卿指着北面的一排房屋冲着魏远志点头，“想必你早就安排好了，对吗，魏翻译？”
魏家大院坐北朝南，北面过去穿几条街就是颐园街满铁医院，难怪宫间卿看上这里死盯着不放。
宫间卿要在北面新开一道门，也是这个原因。
魏老爷子冷笑道：“很好，宫间先生，你们干脆砌一道墙，我们准备分家，他跟你们住一边，我不愿意跟他出入同一道门。”
不等众人反应过来，西装男迅速发出指令，“不错，就在这里砌！”
西装男指的是院子中间。
魏远志求救一般看向胡麦麦，胡麦麦袖子一捋，冲上来把他挡在身后，热热闹闹道：“我男人胆子小，你们不要老欺负他！”
胡麦麦一番胡搅蛮缠，西装男都拿她没办法，最终决定是门重开一道，墙砌在靠北边，和他们完全隔离开来。
宫间卿不愿跟中国人来往，包括魏远志。
“他要屋子你就给！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！”
果然，回到家饭桌上一说，胡麦麦第一个拍了桌子。
魏老爷子和琥珀冷着脸不说话，天冬一边庆幸这顿饭吃完了，一点也没浪费，一边小心翼翼收拾碗筷。
魏远志在心里直叹气，这哪是他说了算的事情。
魏老爷子看不下去了，“算了，麦麦，人家是正经医生，跟我还有共同语言，事情没那么坏。”
老爷子发了话，胡麦麦不好顶撞，抓上魏远志往外走，“你看看哪间要给他们？”
第一次没能拖动，胡麦麦就着昏黄灯光看了他一眼，忽而心头一紧。
魏远志目光绝望，如同一个溺水的人。
她突然不想逼他做决定了，轻叹道：“哪一间，你也做不了主，对不对？”
魏远志点点头，刚发出一个极其低微的声音，琥珀霍然而起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：“分家吧！”
裴醒是吃完饭不久到的魏家大院，他一直在忙，谁也不知道他忙什么，只是他以谁都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，瘦得衣服空空荡荡。
他和琥珀好似有什么约定，琥珀一直徘徊在门口等待，车声一响，立刻冲了出去。
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，他和琥珀不好多说，两人执手相顾，都红了眼眶。
魏远志下意识看向胡麦麦，不知是不是天气暖和，人养得好，她的脸色好看许多，蜡黄色悄然褪尽了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这只是胡麦麦准备睡觉，刚洗了脸卸了病容妆而已。
天冬拉着魏老爷子站在门口，裴醒一个箭步抢上前，重重跪了下来。
魏老爷子茫茫然看向琥珀，琥珀咬着牙，目光悲愤而决绝。
“有什么话直说吧。”魏老爷子扶着他起身，挤出笑容，“我一把年纪，到底要比你们能扛事一些。”
“我和琥珀准备……”
“不，我不跟你走！”琥珀两行泪流下来。
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包括坚守和离别。
胡麦麦和魏远志已然明白过来，两人交换一个眼色，胡麦麦低声道：“这也是一条出路。”
魏远志点点头道：“你们几个一块走，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把我们赶走，让日本人来住，对吗？”琥珀冷哼一声，“别做梦了！我不会让你得逞！”
裴醒笑了笑，目不转睛看着琥珀，“你们误会了，我的意思，我想跟琥珀照着原计划成亲，我们去领个证，自家人，对，就是我们几个，一块好下馆子好好吃一顿。”
“我从小在这长大，这才是我的家。老爷子，我们小夫妻不太会过日子，还请你多管管我们。”
……
他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多日来的小盘算，满脸都是笑，像回到去年最后一天回来的那一刻，家里没有任何变故，他也从来没经历过任何挫折和抗争。
琥珀呆住了，忽而惊叫一声，扑入他的怀里。
困扰他们多日的难题，原来这么容易解决。
魏远志突然一阵头晕目眩，脚步一个踉跄，被一双坚定的手牢牢扶住，不由得抓紧了这手臂。
胡麦麦没有挣开他的手，两人四目相对，有说不出的温柔。
也许是月色太朦胧，魏远志第一次发现她这么美，肌肤如玉，眼睛灿若星辰。
他第一次想好好解决自己的疑问，同时解决自己的麻烦。
夜深人静，琥珀房间灯火昏暗，哭声隐隐。
魏远志拉着胡麦麦走进书房相对而坐，胡麦麦擦了桂花膏面霜，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桂花香气，让人平添几分妩媚。
桌上放着一叠钱，那是他刚拿到的薪水，有了钱，他陡然生出几分底气，才敢和她面对交锋。
是的，这是交锋，不是温情脉脉的恋爱。
“这是我的薪水，你收着过日子。”
胡麦麦随手点了点，掏出小账本记下来，冲他一点头，“开支都在这，不会乱花你的钱。”
“这就是你的钱，我的钱就是你的钱。”
魏远志终于说出这句话，心头突突作跳。
胡麦麦满脸疑惑看着他，等他的下一句。
魏远志用光了全部的勇气，什么都不敢说了。
胡麦麦一扭头，从书柜最下面翻了翻，拎着一瓶酒放在桌上。
“不，我不喝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酒壮怂人胆！喝！”
魏远志哭笑不得，觉得被人看扁了，赌气般起身和她对视，低声道：“日本人要用我，肯定会安排一个女人在我身边，这事只有你能帮我。”
他的眼里都是恐慌惧怕，没有爱。
如果不是那一闪而过的温柔，胡麦麦不会坐在这里和他浪费口舌。
却是因为那一闪而过的温柔，她才觉得满心悲凉。
胡麦麦变戏法一般从书柜后面翻出两个酒杯和一碟花生米，大喇喇倒了两杯酒，冲着他一指，“挑！”
魏远志连连摆手，“我不喝，真的不喝。”
胡麦麦一拍桌子，“有老娘，你怕个屁！”
“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。”魏远志直挠头，“麦麦，女人别这么喝，不不，你怎么藏这么严实。”
“少废话！干了！”
魏远志一饮而尽，偷窥她一眼，生怕她真的生气。
胡麦麦一口喝了，侧脸过去用力抹了把脸，泪水也顺手擦了。
魏远志看得真真切切，心里某个地方忽而塌了。
天冬抓着棍子冲进来，“魏远志！你敢欺负妈妈！”
胡麦麦怒喝，“兔崽子，敢这么跟你哥说话！”
天冬迅速将棍子藏在身后，疑惑地看着两人。
“你快去睡吧。我跟你妈妈喝喝酒，说说话。”
“我就知道，妈妈要变成嫂子了！”天冬冲两人做鬼脸，抓了一把花生米，一溜烟跑了。
被天冬戳穿，胡麦麦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，继续倒酒吃东西。
“我觉得你不像天冬的妈……”魏远志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开口。
“我今年21，老爷子那有我的生辰八字。”胡麦麦一句话解决他的问题。
魏远志犹如醍醐灌顶，这才明白魏老爷子为何如此反常，低声道：“老爷子以前认识你？”
“他跟我爷爷是兄弟，一块从山东兰陵出来。”
夜色深沉，窗户出现两人推杯送盏的剪影。
“我做的松花皮蛋咸蛋十里八乡都说好。”
“可别吹了，以后在家里蹲着就好，我养你。”
“我在家蹲着，谁出去跟你送……”
魏远志咳了一声，胡麦麦笑起来，“老奸巨猾！”
“这四个字不能往这用。”魏远志一本正经纠正她，“你基础挺好的，以后我教你念书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我要是个知书识礼的女学生，魏家的祸就更大了。”
魏远志一愣，坐下来推开窗户，仰望着明月轻轻叹息。
胡麦麦收敛笑容，和他坐在一块赏月，享受这片刻安宁。
祸从来没有大小。
招上，谁都跑不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，裴醒和琥珀一前一后走出来，虽然都是满脸浮肿，脸上都有幸福的笑容。
魏远志和胡麦麦一边刷牙一边相视点头，琥珀冲着两人一摆手，“我们去登记，晚上早点回来喝喜酒。”
胡麦麦笑道：“喜糖我去买。”
“我也去！”屋内传来天冬的喊声，接着是一阵慌乱的下床穿衣和脚步声。
“少不了你的！”裴醒抢进天冬的屋子，把沉甸甸的钱包交到他手里，“想吃什么买什么！”
“哇哦！姐夫！”天冬很利索改了口。
裴醒和琥珀跟魏老爷子说了一声，又牵着手走了。
没多久，门被人砰砰敲响，大家都以为是小夫妻忘了拿东西，胡麦麦连忙去开门，脸色一沉，倒退着回来了。
他们的房客比谁都着急，这么早就上门了。
是祸，谁也跑不了。
宫间卿亲自带着一队人进门，俨然已经是魏家大院的主人，冲着院子一指，什么话都没说，背着手站在屋檐下晒太阳。
领头的西装男眼睛片厚厚的，一进门摸出尺子等家伙事就开始测量。
魏远志闻声而来，满脸疑惑打量众人，绕着西装男等人转，只不过谁都没想搭理他，几划拉已经测完了。
魏远志没奈何，走到宫间卿面前，被他这身军装和凌厉的眼神吓了一个趔趄，好不容易稳住身形，小心翼翼道：“您这是要干什么？”
西装男大手一挥，“宫间先生想封了这张门，在另外一边开一个门。”
魏远志傻眼了，“宫间先生肯定是误会了，大门在前面，前面。”
魏远志费了力气指着大门，生怕他们看不见。
西装男不耐烦道：“宫间先生没有误会，他不愿跟你们中国人出入同一道门。”
魏远志看魏满江的房间还没动静，刻意提高了声音，“这房子是我家老爷子的……”
“出尔反尔！”宫间卿冷哼一声，扭头就走。
“慢！”魏老爷子刻意拄着拐杖走出来，一路颤颤巍巍，把地面戳得发出声声巨响。
宫间卿等一干人等都皱了眉头，宫间卿上前一步抱拳，“老先生，打扰了。”
“都是同行，不必客气。”
“我跟你不是同行。”宫间卿嗤笑一声，“卖狗皮膏药的不要到处瞎攀亲戚。”
魏远志嘴巴都气歪了，魏老爷子倒也沉得住气，笑道：“这院子是我卖狗皮膏药赚的，我孙子不孝，为了攀附上级乱答应别人，我对他非常不满意，随时可以让他卷铺盖走人。”
“很好，我非常期待你们祖孙断绝关系。”宫间卿挥挥手，“量好了就动工，不要吵到老先生。”
“宫间先生，你也看到了，我家两对小夫妻，还有一老一小，没有别人的地方，你住这太委屈了。”
“我只要这一面。”宫间卿指着北面的一排房屋冲着魏远志点头，“想必你早就安排好了，对吗，魏翻译？”
魏家大院坐北朝南，北面过去穿几条街就是颐园街满铁医院，难怪宫间卿看上这里死盯着不放。
宫间卿要在北面新开一道门，也是这个原因。
魏老爷子冷笑道：“很好，宫间先生，你们干脆砌一道墙，我们准备分家，他跟你们住一边，我不愿意跟他出入同一道门。”
不等众人反应过来，西装男迅速发出指令，“不错，就在这里砌！”
西装男指的是院子中间。
魏远志求救一般看向胡麦麦，胡麦麦袖子一捋，冲上来把他挡在身后，热热闹闹道：“我男人胆子小，你们不要老欺负他！”
胡麦麦一番胡搅蛮缠，西装男都拿她没办法，最终决定是门重开一道，墙砌在靠北边，和他们完全隔离开来。
宫间卿不愿跟中国人来往，包括魏远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