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美人在侧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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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正好。
院中的盆栽都长出了绿芽，小小的花骨朵顶着满头的阳光嬉闹。
今天休息，琥珀在房间门口摆着小桌晒太阳喝茶看笔记，大院另一边，胡麦麦和魏远志占据一张小桌吃饭，胡麦麦不停给他夹菜，看起来比恩爱夫妻还要真。
而魏远志一脸魂不守舍，他一直想去曲线街看看，又因为太恐惧而迟疑不决。
琥珀撇了撇嘴，忽而很想念半月未归的裴醒。
魏远志看了看琥珀，抱着一个包袱从书房走出来，从中拿出一块布给胡麦麦，继而走向琥珀，笑容满面道：“这是你们的新婚礼物。”
琥珀起身回房关门。
魏远志呆立门前，将包袱放在椅子上，扭头走了。
“真好看，做一身花衣服整好，”胡麦麦拿着花布笑容满面冲他挥手，“谢谢啦，晚上加菜！”
“我要吃肉丸子！”天冬闻声而出。
“想得美！”胡麦麦拉着魏远志进了书房。
礼物要收，账也得算清楚，他肯定藏了不少私房钱才敢这么大手大脚买礼物。
天冬正蹲在小桌旁埋头捞好吃的，虚掩的门轰然开了，小林三郎走进来，环顾一周，脸色冰冷，目光凶狠。
天冬目瞪口呆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天冬长得太快，小林三郎已经有些认不出来了。
“你管我是什么人，你闯进来干什么！”
“这是日本人的地方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这是我们魏家，是你们雀占鸠巢！不讲道理！”
“臭小孩，我教你什么叫道理。”
“你莫名其妙闯到我家，竟然跟我讲道理……”
“来人！带走！”
守在门口的两个日本士兵冲进来，天冬夺路而逃，一个助跑翻上墙。
琥珀飞奔而来，“你们放开他！”
小林三郎看到琥珀的面容，微微一愣，露出灿烂笑容，“美人，别来无恙。”
琥珀跑到墙边冲着天冬长长伸手，天冬紧张地看着小林三郎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小林桑，稀客稀客！”随着一声热闹的招呼，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，郝三黑又受了伤，吊着胳膊披着军装走进来。
比起小林三郎，郝三黑的威胁要小得多，众人都松了口气，天冬难得谄媚一把，扶着琥珀的手臂跳下来，钻进厨房一阵扒拉，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玉米棒子送到郝三黑面前。
郝三黑毫不客气接过来，一边啃一边沿着墙遛，“我才几天没回来，你们家怎么就变成这鬼样子。”
小林三郎逼近郝三黑，冷笑道：“怎么到处都有你的影子，你还真是多管闲事！”
“真不凑巧，人家跟我介绍个女人，我来看看模样。”
小林三郎上下打量他，“你还能活多久，你自己不知道吗？”
郝三黑笑道：“我们活一天就要痛快一天，不像你，天天吃了炮仗药似的，难不成……你中意的女人不愿嫁给你？”
小林三郎满脸通红，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，“你敢藐视上级！”
“我现在可不是你下级！”郝三黑哈哈大笑。
“三郎！这边！”一个温柔的日本妇人声音在隔墙响起。
“来了！”小林三郎答应一声，气呼呼走了。
胡麦麦擦了一把冷汗，赔笑道：“郝大哥，今天真是谢谢你，这个混蛋不知道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，你去哪家看姑娘，我帮你参谋参谋。”
“麦麦，我都说了多少次，我要娶的是你，你别装糊涂了。”
胡麦麦一咬牙，扭头就走。
“行了行了，我知道你们南方女人怕羞，办个事拐弯抹角，再装就不像了。你觉得我怎么样，嫁给我，以后就不怕这个鬼见愁来找麻烦了。”
胡麦麦怒指自己鼻子，“你是听谁说我要嫁人。”
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，怎么又翻出来……魏远志见势不妙，拔腿就跑。
“真不巧，就是这个男人。”郝三黑指着他的背影大笑，“我说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孬种，以后跟我……”
胡麦麦抓上大棍子追了出去。
郝三黑笑容收敛，看着琥珀怒火熊熊的眼睛，忽而觉察出某些趣味，冲她点头一笑，“听说你成亲了，恭喜恭喜。”
琥珀扭头往客厅走，不打算搭理他。
“作为街坊邻居，我送你一个消息作为贺礼，”郝三黑也不想多逗她，“你的新婚丈夫得罪了上司，被关了禁闭，放出来之后只怕要调到华北前线去打仗。”
他比了一个八字的手势，那是八路军的意思。
琥珀咬了咬牙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，“得罪的是谁，还有挽回余地吗？”
郝三黑噗嗤一笑，“除非他死在前线，这世上就没有挽回不了的事情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裴家开了赌场，这么大的肥肉，多少人虎视眈眈，你们倒好，自作聪明秘密结婚，让他魏远志整盘子端上送到江上军那几个日本人嘴里，你想想看，其他没吃上的不收拾你们收拾谁。”
琥珀脸色苍白，踩着虚浮的脚步往外走。
胡麦麦拎着魏远志回来了，两人都跑得满脸通红，气喘吁吁，胡麦麦像是脱了一层蜡黄的皮，脸色有说不出的娇艳。
这花朵一般的南方姑娘，她不该出现在这里，不该随众人沉沦。
琥珀在胡麦麦面前停了停，低头径自走了出去。
胡麦麦心惊肉跳，目不转睛看向郝三黑。
郝三黑瞥了一眼手臂又开始渗血的伤口，皱了皱眉，什么都没说，匆匆离去。
“天冬！”
黄昏时分，天冬刚把魏老爷子接回来，墙头冒出来一个人，焦急地冲着他招手。
两个孩子斗了这么久鬼脸，终于堂堂正正见上面了。
很快，宫间美子带着宫间大石绕进来，两人都穿的是校服，笑容可掬，看起来像是两个清爽漂亮的学生。
魏老爷子见之心喜，连忙把两个漂亮孩子让进屋，给他们端茶和点心。
宫间大石绕着花花草草好奇地看，天冬虽然被小林三郎给了一个下马威，并不怕这个年纪相仿的孩子，两人屡次见面很快黏糊在一起，你来我往地继续斗鬼脸。
天冬这阵子学了点日语，磕磕巴巴跟他寒暄，宫间大石像是吃了笑药，一阵又一阵，笑得前仰后合。
蓝小妹闻声而至，三个孩子找上其他伙伴，找个空地跳房子丢沙包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“魏桑，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“是是，上次谢谢你救我。”
宫间美子眼里的光芒热烈美好，看一次，像是浑身燃烧一次。
魏远志直觉到危险，却无可避免地被吸引过去。
“美子，大石……”宫间夫人循声而来，满面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。
两姐弟连忙答应，宫间大石拉着天冬从角落钻出来，热情向天冬介绍，“这是我的妈妈。”
天冬玩得一身邋遢，赶紧收拾自己，在衣服上擦干净手，随后满脸紧张冲着她鞠躬。
宫间大石也被带着鞠了一个躬，吃吃直笑。
宫间夫人猛地抓住天冬的手，泪光朦胧。
天冬惊恐地看向宫间大石，谁知道他连退了两步，根本没打算救命。
宫间夫人用日语飞快地问道：“孩子，你是谁，你爸爸叫什么，妈妈叫什么，你在哪读书，长大了想做什么……”
天冬镇定下来，用日语发出一个音，“你……”
宫间夫人结结巴巴用中文道：“阿姨，叫我阿姨。”
“阿姨好。”天冬看胡麦麦走出来，连忙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。
宫间夫人含泪而笑，“好好。”
宫间夫人冲着胡麦麦鞠躬，“麦麦姑娘好。”
胡麦麦一挠头，抓着一包松花蛋走来，“夫人，送给你。”
宫间夫人犹豫接过，仍然不肯放开天冬，“孩子，吃饭，去我家吃，三文鱼、肉、什么都有……给妈妈吃，也有。”
天冬看向胡麦麦，胡麦麦笑道：“这么大的孩子，应该自己拿主意了。”
天冬挣脱宫间夫人的手，“谢谢夫人，我不能去。”
宫间夫人呆呆看着自己的手，突然放下松花蛋冲回后院，拿出一包东西飞奔而来。
宫间夫人塞给胡麦麦，“交换，交换。”
“谢谢夫人。”
天冬伸长脖子看着包里花花绿绿的糖果，垂涎三尺。
宫间夫人目不转睛看着他，笑得满脸温柔。
书房窗口前，一身和服的宫间美子背着一身暖暖的晚霞，面对书柜，轻声道：“我还有个弟弟，就您儿子这么高，大概也是这个愣头愣脑的模样。”
一个嗯的声音从书柜后传出来。
天冬和宫间大石正在书柜后躲着看小人书，两人交换一个眼色，宫间大石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，难得没有露出笑意。
魏远志从书柜后露出眼睛，“他没跟你们一起来中国？”
“他被征召去了东南亚，死了，他……他当年刚满17岁。”
天冬仰头看着窗外，窗外一片通红。
宫间美子擦泪转身，鞠躬道：“以后请天冬多去陪陪我妈妈。”
天冬突然跳起来，“不去，我妈妈……”
“天冬，你闭嘴！”魏远志及时制止他。
天冬果真闭嘴，把脸贴在书上一抽一抽地哭。
宫间美子呆住了，默默鞠躬，久久不起。
魏远志摸摸天冬的头，天冬打开他的手，满脸倔强。
魏远志一步步迈出来，“这一切总会结束。”
“是啊，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。”宫间美子含泪而笑，阳光中，笑容无比美丽。
魏远志和天冬都呆住了。
宫间大石一脸骄傲，冲着天冬做鬼脸，“我姐是大美人！”
“我姐也是大美人！”
两个孩子额头顶着额头，使出吃奶的力气斗牛。
魏远志和宫间美子交换一个眼色，脸都有些红了。
阳光正好。
院中的盆栽都长出了绿芽，小小的花骨朵顶着满头的阳光嬉闹。
今天休息，琥珀在房间门口摆着小桌晒太阳喝茶看笔记，大院另一边，胡麦麦和魏远志占据一张小桌吃饭，胡麦麦不停给他夹菜，看起来比恩爱夫妻还要真。
而魏远志一脸魂不守舍，他一直想去曲线街看看，又因为太恐惧而迟疑不决。
琥珀撇了撇嘴，忽而很想念半月未归的裴醒。
魏远志看了看琥珀，抱着一个包袱从书房走出来，从中拿出一块布给胡麦麦，继而走向琥珀，笑容满面道：“这是你们的新婚礼物。”
琥珀起身回房关门。
魏远志呆立门前，将包袱放在椅子上，扭头走了。
“真好看，做一身花衣服整好，”胡麦麦拿着花布笑容满面冲他挥手，“谢谢啦，晚上加菜！”
“我要吃肉丸子！”天冬闻声而出。
“想得美！”胡麦麦拉着魏远志进了书房。
礼物要收，账也得算清楚，他肯定藏了不少私房钱才敢这么大手大脚买礼物。
天冬正蹲在小桌旁埋头捞好吃的，虚掩的门轰然开了，小林三郎走进来，环顾一周，脸色冰冷，目光凶狠。
天冬目瞪口呆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”天冬长得太快，小林三郎已经有些认不出来了。
“你管我是什么人，你闯进来干什么！”
“这是日本人的地方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这是我们魏家，是你们雀占鸠巢！不讲道理！”
“臭小孩，我教你什么叫道理。”
“你莫名其妙闯到我家，竟然跟我讲道理……”
“来人！带走！”
守在门口的两个日本士兵冲进来，天冬夺路而逃，一个助跑翻上墙。
琥珀飞奔而来，“你们放开他！”
小林三郎看到琥珀的面容，微微一愣，露出灿烂笑容，“美人，别来无恙。”
琥珀跑到墙边冲着天冬长长伸手，天冬紧张地看着小林三郎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小林桑，稀客稀客！”随着一声热闹的招呼，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，郝三黑又受了伤，吊着胳膊披着军装走进来。
比起小林三郎，郝三黑的威胁要小得多，众人都松了口气，天冬难得谄媚一把，扶着琥珀的手臂跳下来，钻进厨房一阵扒拉，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玉米棒子送到郝三黑面前。
郝三黑毫不客气接过来，一边啃一边沿着墙遛，“我才几天没回来，你们家怎么就变成这鬼样子。”
小林三郎逼近郝三黑，冷笑道：“怎么到处都有你的影子，你还真是多管闲事！”
“真不凑巧，人家跟我介绍个女人，我来看看模样。”
小林三郎上下打量他，“你还能活多久，你自己不知道吗？”
郝三黑笑道：“我们活一天就要痛快一天，不像你，天天吃了炮仗药似的，难不成……你中意的女人不愿嫁给你？”
小林三郎满脸通红，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，“你敢藐视上级！”
“我现在可不是你下级！”郝三黑哈哈大笑。
“三郎！这边！”一个温柔的日本妇人声音在隔墙响起。
“来了！”小林三郎答应一声，气呼呼走了。
胡麦麦擦了一把冷汗，赔笑道：“郝大哥，今天真是谢谢你，这个混蛋不知道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，你去哪家看姑娘，我帮你参谋参谋。”
“麦麦，我都说了多少次，我要娶的是你，你别装糊涂了。”
胡麦麦一咬牙，扭头就走。
“行了行了，我知道你们南方女人怕羞，办个事拐弯抹角，再装就不像了。你觉得我怎么样，嫁给我，以后就不怕这个鬼见愁来找麻烦了。”
胡麦麦怒指自己鼻子，“你是听谁说我要嫁人。”
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，怎么又翻出来……魏远志见势不妙，拔腿就跑。
“真不巧，就是这个男人。”郝三黑指着他的背影大笑，“我说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孬种，以后跟我……”
胡麦麦抓上大棍子追了出去。
郝三黑笑容收敛，看着琥珀怒火熊熊的眼睛，忽而觉察出某些趣味，冲她点头一笑，“听说你成亲了，恭喜恭喜。”
琥珀扭头往客厅走，不打算搭理他。
“作为街坊邻居，我送你一个消息作为贺礼，”郝三黑也不想多逗她，“你的新婚丈夫得罪了上司，被关了禁闭，放出来之后只怕要调到华北前线去打仗。”
他比了一个八字的手势，那是八路军的意思。
琥珀咬了咬牙，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，“得罪的是谁，还有挽回余地吗？”
郝三黑噗嗤一笑，“除非他死在前线，这世上就没有挽回不了的事情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裴家开了赌场，这么大的肥肉，多少人虎视眈眈，你们倒好，自作聪明秘密结婚，让他魏远志整盘子端上送到江上军那几个日本人嘴里，你想想看，其他没吃上的不收拾你们收拾谁。”
琥珀脸色苍白，踩着虚浮的脚步往外走。
胡麦麦拎着魏远志回来了，两人都跑得满脸通红，气喘吁吁，胡麦麦像是脱了一层蜡黄的皮，脸色有说不出的娇艳。
这花朵一般的南方姑娘，她不该出现在这里，不该随众人沉沦。
琥珀在胡麦麦面前停了停，低头径自走了出去。
胡麦麦心惊肉跳，目不转睛看向郝三黑。
郝三黑瞥了一眼手臂又开始渗血的伤口，皱了皱眉，什么都没说，匆匆离去。
“天冬！”
黄昏时分，天冬刚把魏老爷子接回来，墙头冒出来一个人，焦急地冲着他招手。
两个孩子斗了这么久鬼脸，终于堂堂正正见上面了。
很快，宫间美子带着宫间大石绕进来，两人都穿的是校服，笑容可掬，看起来像是两个清爽漂亮的学生。
魏老爷子见之心喜，连忙把两个漂亮孩子让进屋，给他们端茶和点心。
宫间大石绕着花花草草好奇地看，天冬虽然被小林三郎给了一个下马威，并不怕这个年纪相仿的孩子，两人屡次见面很快黏糊在一起，你来我往地继续斗鬼脸。
天冬这阵子学了点日语，磕磕巴巴跟他寒暄，宫间大石像是吃了笑药，一阵又一阵，笑得前仰后合。
蓝小妹闻声而至，三个孩子找上其他伙伴，找个空地跳房子丢沙包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“魏桑，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
“是是，上次谢谢你救我。”
宫间美子眼里的光芒热烈美好，看一次，像是浑身燃烧一次。
魏远志直觉到危险，却无可避免地被吸引过去。
“美子，大石……”宫间夫人循声而来，满面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。
两姐弟连忙答应，宫间大石拉着天冬从角落钻出来，热情向天冬介绍，“这是我的妈妈。”
天冬玩得一身邋遢，赶紧收拾自己，在衣服上擦干净手，随后满脸紧张冲着她鞠躬。
宫间大石也被带着鞠了一个躬，吃吃直笑。
宫间夫人猛地抓住天冬的手，泪光朦胧。
天冬惊恐地看向宫间大石，谁知道他连退了两步，根本没打算救命。
宫间夫人用日语飞快地问道：“孩子，你是谁，你爸爸叫什么，妈妈叫什么，你在哪读书，长大了想做什么……”
天冬镇定下来，用日语发出一个音，“你……”
宫间夫人结结巴巴用中文道：“阿姨，叫我阿姨。”
“阿姨好。”天冬看胡麦麦走出来，连忙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。
宫间夫人含泪而笑，“好好。”
宫间夫人冲着胡麦麦鞠躬，“麦麦姑娘好。”
胡麦麦一挠头，抓着一包松花蛋走来，“夫人，送给你。”
宫间夫人犹豫接过，仍然不肯放开天冬，“孩子，吃饭，去我家吃，三文鱼、肉、什么都有……给妈妈吃，也有。”
天冬看向胡麦麦，胡麦麦笑道：“这么大的孩子，应该自己拿主意了。”
天冬挣脱宫间夫人的手，“谢谢夫人，我不能去。”
宫间夫人呆呆看着自己的手，突然放下松花蛋冲回后院，拿出一包东西飞奔而来。
宫间夫人塞给胡麦麦，“交换，交换。”
“谢谢夫人。”
天冬伸长脖子看着包里花花绿绿的糖果，垂涎三尺。
宫间夫人目不转睛看着他，笑得满脸温柔。
书房窗口前，一身和服的宫间美子背着一身暖暖的晚霞，面对书柜，轻声道：“我还有个弟弟，就您儿子这么高，大概也是这个愣头愣脑的模样。”
一个嗯的声音从书柜后传出来。
天冬和宫间大石正在书柜后躲着看小人书，两人交换一个眼色，宫间大石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，难得没有露出笑意。
魏远志从书柜后露出眼睛，“他没跟你们一起来中国？”
“他被征召去了东南亚，死了，他……他当年刚满17岁。”
天冬仰头看着窗外，窗外一片通红。
宫间美子擦泪转身，鞠躬道：“以后请天冬多去陪陪我妈妈。”
天冬突然跳起来，“不去，我妈妈……”
“天冬，你闭嘴！”魏远志及时制止他。
天冬果真闭嘴，把脸贴在书上一抽一抽地哭。
宫间美子呆住了，默默鞠躬，久久不起。
魏远志摸摸天冬的头，天冬打开他的手，满脸倔强。
魏远志一步步迈出来，“这一切总会结束。”
“是啊，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。”宫间美子含泪而笑，阳光中，笑容无比美丽。
魏远志和天冬都呆住了。
宫间大石一脸骄傲，冲着天冬做鬼脸，“我姐是大美人！”
“我姐也是大美人！”
两个孩子额头顶着额头，使出吃奶的力气斗牛。
魏远志和宫间美子交换一个眼色，脸都有些红了。